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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尔达代价(五十八)-岐山明润

发布时间: 2019-05-10 浏览: 1212
代价(五十八)-岐山明润
正当秦魁眉飞色舞唾沫四溅之时,宿舍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只见隋小亮脸色铁青冲了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床铺上 ,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中的信纸冲大家嚷着:“这日子莫法过了,你们看看,这贼婆娘在信里把我骂成啥啦?”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围过来拿过信看。原来小亮的爱人在他们安宁县的水利局上班,结婚三年了,由于两口子聚少离多,到现在也没有个孩子,媳妇遂心生怨恨,在信中提出了离婚要求。
害怕大家看不懂他们当地的方言,小亮拿过信语速极快地跟大家解释着:“你们看看她骂我啥?她竟然骂我‘不要脸的儿娃子’,‘骚情的货’,这两句骂人的话在我们当地就算比较恶毒的了,仅次于‘给你妈尻子浇尿了’。你们说说,这屄女人到底想干啥?”
隋小亮激动地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使劲地咬着过滤嘴。这可不像以前的隋小亮,清瘦的小亮以前吃烟时,总是要先把过滤嘴在水里浸一下,再倒着噙在嘴里从过滤嘴里吹出一个水泡,然后才正着噙好,右手往前一伸,优雅地点着吃起来。这么一看,他今天真的急了。
明白过来的人们纷纷劝说隋小亮离婚,原因是既然女方都提出离婚了qqpet,做为男人再不答应太没面子了。只有有过婚姻生活经验的秦魁明确反对,“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人。这只是一些家庭矛盾,莫有什么大不了的,过一阵就好了。你们还莫有这些经历,就不要在这搭胡掺和了,”秦魁好心地劝着众人。
“老秦,你这就不对了,你这是典型的和稀泥,对弟兄们咋能这样?你莫听人说一个不幸家庭的解体,等于两个幸福家庭的开始吗?两口子,过不到一搭就离。这世道,离了谁也能活下去,怕啥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李念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秦魁的主张。
“就是的,马犄角莫有么,牛犄角拿火车皮拉哩,”唐兆年顺势附和着。随即五个光棍们顿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站在对立面的秦魁,望着这五个比隋小亮还激动的小兄弟不由得苦笑道:“你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今天把话撂这搭:你们这是害小亮,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很明显,正在气头上的隋小亮听不进去秦魁的正确意见,而是和那几个光棍站在了一起。只见他翻箱倒柜找着信纸,边掏笔边忿忿地骂着:“狗日的,敢骂你爷,看我怎么骂你。”
骂归骂,由于早已乱了方寸,小亮却怎么也想不出解恨的词来,他只好抬头向他的‘同盟者’们求救:“哥几个,还是你们帮我写吧,我现在心乱得很,实在想不起来写啥。”
“给我,”李念周一把抢过信纸,自告奋勇地充当起了‘急先锋’。秦魁本想阻拦一下这个心急的老乡,但一看今晚这架势,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好摇头坐到了一旁。
“写啥?”念周掏出笔来抬头问着小亮。“越解馋越好,越解恨越美,”隋小亮咬牙切齿地答道。略一沉吟,念周又问了句:“你媳妇叫啥?”“胡佩,”小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有了,”念周兴奋地喊了一嗓子,先在信纸抬头处写了一个正规的佩字,又加了个冒号,然后在整个信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呸字。写好后自己先看了几眼,觉得还算满意,这才交给了隋小亮。
“兄弟,你太牛皮了!佩呸就是呸呸,一个呸字包含了我所有的愤怒。你太厉害了,我太高兴了,”小亮接过信纸,语无伦次地呐喊着。其他几个帮腔的光棍也为‘同伙’的‘杰作’而叫好。
念周不禁有些得意,对着小亮催促着:“信写好了,还愣着干啥?赶紧写信皮么,咱们连夜发出去,也争取让她早点尝尝挨骂的滋味么。”
处于亢奋状态的隋小亮连连称是,遂手忙脚乱地写好信皮,贴上邮票,封好口,并邀请光棍们一同前往投送谁可相依。把信投进学校大门旁的邮筒里,小亮又请大家一人灌了两瓶啤酒,然后再浩浩荡荡‘杀’回了宿舍。
已经躺下的秦魁见几个人骄傲的像凯旋的‘将军’,不禁支起身子用手指着这几个光棍教训道:“陪小亮发泄一下可以,但你们今天这信发的实在不明智。笑,还有脸笑?你们总有一天会笑不出来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还骂别人,你们就等着挨骂吧。”
“秦老师,莫看你年龄大,但还莫有轮到你给我们当老师的份吧,”喝酒上脸的唐兆年说话不觉冲冲的。秦魁一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念周见状,赶紧上前把老乡摁平在床铺上,拍打着肩膀笑道:“你这老怂,赶紧睡吧,莫你的事。”“一群疯子,”秦魁一把拨开念周的手,转过身不再理他们。
接下来的每个周末,隋小亮都要回趟家,哪怕在家只待一个晚上,他也要回去,用他的话说,他是为离婚才回去的。可就在光棍们等着隋小亮同学离婚的‘好’休息时,小亮却把他的媳妇胡佩领到了大家面前,并当众骄傲地宣布:他的亲爱的有啥啦。
李念周当时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再看看他的几个光棍兄弟,脸色个个都是红一阵白一阵。只要秦魁一个人坐在那搭幸灾乐祸地看着大家。
在小亮向媳妇介绍自己的室友时,念周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和嘲讽最大,这种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念周却一下子记住了。
胡佩并没有当场发作,反而得体地共邀大家吃顿便饭,说是为了感谢大家对自己丈夫的帮助和对他们家庭的关心。很明显,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在那些难堪的光棍们那里得不到任何回应。小亮又朝向了秦魁,秦魁赶紧婉拒。
见大家都不去,小亮又客气了几句,便打着哈哈护送着媳妇走出房门。一到过道,胡佩便欢快地哼唱起时下最流行的林忆莲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善变的眼神,紧闭的双唇,何必再去苦苦强求exdoll,苦苦追问......听得出,兴致不错的隋小亮还和媳妇演绎着男女生二重唱。
待过道的歌声远了,秦魁这才站起来,用他那惯用的手法指点着大家教训道:“咋样?咋样?这回应验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想当初不听人劝,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好像不把别人家庭拆散你们就睡不着觉,这下挨挫了吧,看你们还逞能不?真是一伙‘二杆子’。”
很奇怪,这一次光棍们对秦魁的教训并没有反驳。沉默了一阵子,耿直的魏仲良率先站起来,闷闷地扔下一句话:“毬,离了算毬,不离了去毬,他爱咋咋地,关咱毬事。”说罢摔门而去。
“去毬,帮忙还帮出不是了,”唐兆年附和着也摔门而出。“唉,唉,”太功林和虎雄飞各发出一声叹息也摔门出去了。
不多时,房间里就只剩下秦魁和李念周了。“唉,”念周重重地叹了口气,不住地摇着头。“对咧,当个教训就对咧,”秦魁走过来拍着念周的肩膀安慰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必须‘和稀泥’都市运输。就像离婚,你劝别人离婚,如果别人离了,也会嘀咕你做人不厚道,要是莫离,那更会记恨你一辈子。刚才胡佩的眼神你也看见了,我不敢说她一辈子不原谅你,但至少五六年内不会原谅你。你看你,别人还莫咋哩,你就积极地代人家捉笔,不是咱老乡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肯定是隋小亮把啥事都推到你的身上,明摆着么,你的笔体么,要不然人家胡佩不能那么恨你瘦腿针多少钱。所以啊,今后该‘和稀泥’的时候一定要‘和稀泥’,不要一点就着,让人家当‘枪’使,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唉,”听着老乡的好言相劝,念周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对咧,莫要长吁短叹了。会怪的人怪自己,不会怪的人才怪别人。这事就当个教训,今后说话做事注意一下就对咧,”秦魁继续安慰着。
“哦,”念周费力地挤出一个字,挤出一丝笑容。还是老乡说的对,这事都是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年轻没经验。
当天晚上,李念周还等着隋小亮来借房子,心想再怎么着,同学之间也不能这么生分,念周当时都想,见着小亮自己要主动提出让他们两口子去住,也好来表示自己的歉意。可在宿舍等了半晚上,小亮的床铺也是空的。第二天,念周才听别的同学说,人家两口子去外面旅馆住了。
念周一听当时心里就难受的不行,这叫什么事?别的班级的同学都来借房子,自己班的同学,而且还是室友,竟然不向自己张嘴,这叫什么事啊!念周心里感叹着。他突然明白,要维系人跟人之间的关系,那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但要破坏这种关系,那真是一句话的事。
在教室里遇见隋小亮,人家并没有解释什么,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让念周的心里更加难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念周沉浸在深深的悔恨当中,他终于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付出了代价。不过这回挫也挨的值,那就是从那往后,不管是谁遇到这方面的问题,念周要么不发表意见,要么就跟秦魁一样开始‘和稀泥’。
1991年的5月至7月,我国江淮地区暴雨成灾,受灾人口7500多万,直接经济损失160亿人民币。这次水灾过后,中国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思维模式,第一次大规模、直接呼吁国际社会的救助。这是一种开放的体现,既显示了中国重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借助一切力量减轻灾害的决心,也显示了中国积极主动参与国际合作,融入国际社会的开放姿态。
1991的这场大水,引发了全国性的赈灾义演高潮,两岸三地的明星,展示了他们的爱心。内地乐坛刘欢和韦唯共同创作了一首优秀的合唱曲目《共有的家园》,加上20余名内地歌手的倾力演绎,使这首赈灾义演歌曲一时间在内地广为传唱。
而在11月,为了给华东灾区的人民筹集财物,香港演艺界由‘校长’谭咏麟牵头香港艺人,并汇集罗大佑、李宗盛领衔的台湾演艺明星,举行的盛大义演,多家电视台同时进行了现场直播。演唱会气氛火爆,情景感人,明星们用歌声倾诉心中的真挚情感大唐悬疑录,并带头捐款的场景令人难以忘怀。尤其是群星演唱的那首《滔滔千里心》,更是感动了许多人。
由于有谭咏麟、梅艳芳、李克勤、张学友、刘德华、郭富城、黎明、林忆莲、叶倩文、草蜢乐队等30余位演艺明星的倾情演出,让人们第一次认识到了香港演艺界的号召力和善心。同时,香港艺人、明星们一颗颗诚挚善良的心,更让内地追星族们在迷恋偶像的同时又增添了一份由衷的敬意。
以谭咏麟、张国荣、梅艳芳牵头,后来被称为‘四大天王’的张学友、刘德华、郭富城、黎明为代表港台歌手演唱的歌曲,从此流行大陆,年轻人争相传唱。
转眼元旦到了,三秦教育学院的同学们为了向华东灾区的人们奉献自己的一份爱心,自发地把元旦晚会改为募捐演出。在饭厅二层的校礼堂入口处,左右摆着两个简易的募捐箱,观看演出的同学们都在排队捐款。
这次捐款,全凭自愿,不存在任何的强制或者组织。不管多捐少捐或者不捐,捐款箱后面的几个同学都是笑脸相迎,不停地鞠躬说着谢谢。用这些同学的话说,就是‘捐多捐少,量力就好’。
与往日观看演出时的拥挤和喧闹不同,今天晚上排队进场的队伍显得那么安静和肃然。整台晚会都是同学们自己搞的,虽然舞台简陋,伴奏简单,学生们的唱腔和舞姿都不那么专业,大多都在模仿港台歌星的歌曲和舞蹈,只有一个从北部地区来的后生,把一首信天游《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演绎的荡气回肠。但却从来没冷过熊向辉场,没有人在乎唱的好坏,或者跳的美不美,有的只是叫好声、鼓掌声、呐喊声和合唱声。
尤其是那首信天游,由于信天游可以随意改词或者改调,所以当台上那个后生一嗓子撩上去以后,台下的观众迅速产生了共鸣。于是,不同腔调,不同唱词的各种版本一下子跟着吼了起来。一时间吼声震天,就连女生,也纷纷捂着耳朵兴奋地吼叫着。
这是一场爱的宣泄,也是一场爱的传递,更是一场爱的奉献。演出结束后,一些已经捐过钱的同学,纷纷再次慷慨解囊。事后经清点,总共捐款还不到五千元。钱虽然不多,但这些普通劳动者,也算是以自己的方式为灾区人民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元旦过后,同学们都在忙着复习准备考试。这天晚上,由于有同学借房子,李念周又回到了集体宿舍。都快8点了,念周看见平时喜欢跳舞的唐兆年又在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便放下书好奇地问:“伙儿,今晚上咱学校又莫有舞会,你打扮这么漂亮干啥去呀?”
“去别的学校赶个场,”唐兆年努嘴一笑,对着镜子压了压有些卷曲的头发,抽出香水迅速朝腋下喷了两下,然后套上西装,原地转了两圈,自我感觉很良好,这才满意地吹着口哨向门口走去。齐慧娟
拉开房门,唐兆年回手甩出一个响指,冲着大伙儿高喊道:“伙计们,等着我胜利归来的好消息吧。”“赶紧去,赶紧去,多‘挂’几个回来,”正在温书的魏仲良头也不抬地说道。
“就是,就是,多‘挂’几个回来,你看咱宿舍光棍这么多,你当‘情圣’的就应该多想着弟兄们,”同为光棍的虎雄飞一听有女娃可‘挂’,顿时抬起头兴奋地掺和着。
“莫麻搭,”唐兆年又干脆地甩出一个响指,冲大家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模仿着郭富城的手势,唱着‘对你爱爱爱不完......’向门外走去。“把门带上,”太功林闷闷地冒出一嗓子。歌声戛然而止,但随着‘砰’的一声响,那欢快的歌声又在楼道中响起。
“看把他骚情的,成天就知道以跳舞的名义‘挂’女娃,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久未开口的隋小亮听见歌声已远,不屑地吐出一句。
“娘娘,兆年的瘾咋这么大?这么冷的天,穿个西服耍‘单漂’,也不怕冻着了,跳舞真的就那么吸引人?”李念周望着门口不解地摇着头。
来西京城上学后,不会跳舞的他也随着同学涌到二楼礼堂,打算学会这时髦玩意儿,怎奈他天生好静,节奏感又差,几个晚上下来,不是跟不上节奏就是老踩人家的鞋,望着别人轻松自然的样子,本就身体僵硬的他愈发的紧张,不但手心出汗,就是全身也是汗流浃背。念周觉得自己这是在受洋罪,几度想打退堂鼓,但在同学们的劝导下又坚持了下来。谁知过了一段时间,情况并没有什么转变,念周实在坚持不下去,狼狈不堪的他遂绝了此念。
“连这都不懂?人家这叫只要风度庆云金山寺,不要温度,”太功林望着念周那傻样老练地解释着。“就是的,再说了,怀里搂着一个火辣辣的女娃,心里别提多暖和,多美气了,哪还顾得上天寒路远?”虎雄飞随声附和着。
“哼,谁冷谁心里清楚,我就不信,大冬天穿个单西服不冷驰尔达?”头也不抬的魏仲良又冷冷地冒出一句襄子老粗布。“不要说这些啦父老乡亲简谱,我问你们,为啥这些家伙们这么热衷于跳舞?”同样不太喜欢跳舞的隋小亮见自己的提问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遂往上推了推有些滑下来的眼镜,飞快地抿了下薄薄的嘴唇,得意地自问自答着:“为啥?就是因为给这些家伙们提供了一个合法抚摸别人身体的机会。你们想想,平时你不要说摸人家女娃的肩和背了,你就是摸一下人家的手,恐怕人家也会‘喊’你流氓的。而在舞场里,你却摸得合情合理又合法,弄得好的话,你还可以装作‘不小心’摸到别的地方,没准还会有意外收获,”隋小亮按照自己的理解自顾自地说着。
李念周觉得小亮的解释虽然有些粗俗,却也有几分道理,正要表示赞同,一直没有发言的秦魁却先开口了:“你说这不对,咱人,”秦魁学着西京当地人的叫法称呼着隋小亮,然后合上书抬起头继续说道:“跳舞本身莫有错,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普通百姓,大家都喜欢,既能怡情又能健身,何错之有?关键是咱这个伙计自身有问题。”
“兆年咋啦?”念周不解地问。“色人而已,”秦魁眉毛一挑,微微笑道天津顽皮哥。“我只知道色鬼,咋还莫听说有个色人?”念周追问了一句。
“我把好色的人分为三种,第一种就是不管女人黑白俊丑老少,一律都想占有,我把这称之为色鬼;第二种就是色人,即有选择性地主动或者被动勾引女人,他跟色鬼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想把女人拉上床;第三种就是色仙,即不以占有为目的,只是远远地欣赏而已,”秦魁认真地分析着。
“你咋知道兆年是色人?”魏仲良终于抬头问了一句。“看相貌么,”秦魁撇撇嘴说道:“你看那怂,头发卷曲,眉毛松散,鼻尖有痣,嘴唇肥厚,相书上说这四样占一个就是好色之人,咱那人四样全占了,你们说色不色?”
“色,”众人异口同声地说。“这就对咧嘛,所以说跳舞莫有错,关键是咱这色人同学打着跳舞的幌子老想把女娃拉上床就不对了。你说你找一个好好谈恋爱也行,可你老换来换去谁受得了?”秦魁摇头笑道。
由于宿舍里一直就没安静下来,看了今晚这书是温不成了,魏仲良索性合上书,跳下床来,对着秦魁说道:“老秦,你说这不对,跳舞本身就是个坏事,不但有败坏社会风气之嫌,而且还损害男人身体健康,纯粹就是个‘阳痿制造者’。”
“咋啦?”秦魁不解地问。“你想么,”魏仲良把双手端在前面边学跳舞的姿势边说:“这跳舞的时候,男的一上步,刚往上一顶要硬了,结果女方却往后退了,而当男方软了要退下来的时候,女方却又迎了上来,如此反复高老庄喜了,软了硬,硬了软,不把男人弄成阳痿才怪呢。”
望着魏仲良一本正经的表情和滑稽的动作,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而仲良却故意绷住脸,穿着那紧身的秋衣秋裤,继续用他那僵硬而笨拙的肢体夸张地模仿着男女跳舞时的姿势。
此举更让大家大笑不已,笑岔气的秦魁一边拍打着床头的栏杆,一边摘下他那黑边宽腿的眼镜,用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魏仲良笑骂道:“你个,你个坏怂呀,刚才还说唐兆年是个色人,我看你比他还色,还坏。真是蔫驴踢死人,平时看着你是个不爱言传的老实娃娃么,莫想到心理阴暗得很,真个是蔫坏蔫坏的。”
魏仲良并不争辩,‘表演’完后又钻进了被窝,当作什么都未发生似的又拿起了书本。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那些正在兴头上的人们,“装的,他这是装的,打他,挠他,我就不信他能憋得住,”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灵醒过来的众人纷纷涌向仲良的床铺。不一会儿,哄笑声中就传出仲良的求饶声。
快放寒假的前一周,李念周刚才图书馆还完书出来,就被同班同学陆文芳挡住,“李念周,你的‘炮房’闲着呢么?”文芳火急火燎地问。“咋啦?闲着哩,得是你也想‘打炮’?”由于大家都是成年人,经常在一起开玩笑,所以念周也就口无遮拦地来了一句。
“你看你这人,说话咋这么难听?都是同学么帮个忙能把你咋?大家都知道我还莫有结婚,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嘛?”陆文芳闻言脸一红,正色说道。念周一看玩笑开大了,连忙赔着不是,并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文芳的哥哥和嫂子趁着孩子放寒假,带着儿子到省城来看病。谁知医生说当天取不了化验结果。文芳的哥哥便想让在西京城上学的妹妹给他们找个住处。
问明情况,念周赶忙随文芳来到女生公寓楼前。“哥,这是我同学李念周,这是我哥陆文柏,”陆文芳对着楼前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汉子大方地介绍着双方。
“陆哥,你好,”念周随即伸过去手。“好好好,”陆文柏赶紧伸出双手笨拙地攥着念周的手,局促地答着。顿时柳生但马守,念周的手被握的生疼,他急忙用力抗衡,却发现是徒劳的,只好往回抽手,却听见了‘呲啦’的响声,念周扫了一眼,只见手背上多了几条白道子。
寒暄了几句,念周便把几个人领到了自己的租住地,跟房东杜桂林打过招呼后,就把文芳哥哥一家安顿在自己屋里。害怕把孩子冻着,睡不惯热床的念周又出去买了个电褥子,并顺便抱回来一大包小食品。
临出门时,念周跟众人打着招呼,他再也没敢和陆文柏握手,那双长满老茧布满口子的大手太可怕了。可陆文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见念周要走,文柏竟主动拉起念周的手,一边用劲摇晃着,一边一个劲的重复着‘看把你打搅的,给你添麻烦了’。念周只得硬着头皮忍受着‘上刑’,还得满面笑容地客气着。
两人正寒暄间,一直在旁边笑而不语的文柏媳妇聂蓉花对着丈夫开口了:“你把烟放到哪搭了?”“你看我这人,一高兴咋把这茬忘了,”陆文柏急忙松手,在自己兜里上下胡摸着。
“不用,不用,我这搭有,我这搭有,”被松开手的念周顿时一阵轻松,把手伸进兜里往外掏烟。“你要干啥?”陆文柏愣愣地喊了一嗓子黎美娴老公,随即一把攥住了念周的手腕子。念周顿时疼得只咧嘴,呆在那儿不敢动了。
见念周老实了,文柏这才又翻腾起来,终于从提兜里找出挤得变形的烟盒。“烟不好,兄弟莫见笑,”文柏抽出一支皱皱巴巴的烟来,用手捋了捋递了过来。“莫事,莫事,啥烟都是一个味道,都是熏肺么,”念周赶紧恭敬地接过烟来。
由于屋小怕呛着孩子,两人便站在外面的过道上吃烟。闲谝中,念周把房门钥匙留给了陆文柏,嘱咐愿意住几天就住几天,千万不要客气,走时把钥匙交给文芳就对咧。
吃了一根烟,谝了一阵闲传,念周便起身告辞。文芳因为还要陪家人再说阵话,便没有同念周一块儿回学校,但看得出,她已经原谅了念周的冒犯。
“李念周同学,今天谢谢你,改天请我吃饭,”念周都快走到大门口了,陆文芳扶着栏杆突然又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你看你这女子,你同学给咱帮了忙,咱应该请人家才对,咋还能让人家请你?”身旁的陆文柏好心地劝说着自己的妹妹。
“你莫管,哥,我们这是开玩笑哩,”文芳笑着对哥说了一句,扭头又问念周:“咋个样?”楼下的念周哭笑不得,也想开句玩笑,但一想刚才那后果,加上旁边还有人,只好挥着手仰脸笑答:“莫麻搭,莫麻搭。”

一中年非猥琐男,好诗书茶酒健身,也踏过三山五岳,见得几起几落。
生于岐山(陕西省宝鸡市)。岐山乃炎帝周室肇基之地;《周易》、《黄帝内经》作于此,商周鼎镬出于斯,也是三周(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故里。臊子面、油泼面、锅盔、面皮皆是本地美食。宝鸡又称关中西府,其产的秦椒也称线辣椒,驰名中外。至于自酿的岐山粮食醋,更是历史悠久,响彻三秦大地。
十数年来,一心向佛,几度行脚,行善不辍。2000年,皈依西安密宗祖庭大兴善寺,拜于上界下明师父门下。当日屋外正值小雨,师父遂赐法名“明润”。
虽然皈依佛门,在家修行多年,一心向佛,但酒肉不忌,嬉笑怒骂看人生。
徐渭有联云:一个南腔北调人,几间东倒西歪屋。
岐山明润则自嘲曰:一个三心二意人,数件乱七八糟事。
纵见乱七八糟事,也有从容平常心。
岐山明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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