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职国际【考古手记】阴间的秩序-小梅访谈

【考古手记】阴间的秩序-小梅访谈

李飞，博士，贵州省博物馆研究馆员、副馆长。长期致力于中国西南考古，2012-2017年主持海龙囤遗址发掘与整理工作。研究成果多次获贵州社科成果奖。2016年5月获中国考古学“金爵奖”。
位于遵义市皇坟嘴的杨粲墓博物馆内，藏着两件与明代杨氏土司夫人相关的遗物：1通墓碑和1件镇墓券（含龟形石匣）。墓碑的主人是清晰的，对镇墓券的认识，则一波三折，隐藏着许多有趣的细节。
墓碑是1983年当地百姓在杨粲墓前150米处动土建屋时所获。碑左书：“嘉靖二年癸未岁······”，中央篆书：“诰封淑人谕祭旌表礼适名门克惇妇道相夫尽职训子承宗忠孝······”，右侧落款：“孝夫前四川按察使司按察使杨斌”。很显然，这是嘉靖二年（1523）杨氏第27世土司杨斌为其夫人所立的墓碑。据《明实录·世宗嘉靖实录》记载：嘉靖二年七月乙酉，朝廷“赐四川播州宣慰司宣慰使杨相母俞氏祭”。相为斌子，可知斌妻姓俞。这一记载，与碑文中的“谕祭旌表”是一致的，指土司夫人死后，皇帝遣使往祭耶和华的心。21世杨铿、29世杨烈也曾获此殊荣。
碑旁有残破的双室石墓1座薜仁贵，这应该就是杨斌妻子的安身之处。
2000年11月，杨粲墓维修过程中，在女室西北角约2米处掘出石龟1件，中纳镇墓券1方，这是土司及其夫人墓葬腰坑中常见的遗物。由于关键的纪年信息缺失，发现者根据石券的出土位置，将其视作杨粲夫人的镇墓券。并据“年甲申十月十六日丁未吉时告下”的残文，推定“甲申”为南宋嘉定十七年（1224），进而认为杨粲墓始建于此年。但将券文与前引杨斌夫人墓碑铭文相对照，可以发现“播州诰封淑人，谕祭旌表塘沽大剧院，礼适名门，克惇妇道，相夫尽职，训子承家，孝慈播郡”等铭文几乎一致，令人生疑。进一步看，“甲申”是年份，翟煦飞“丁未”为当日干支火日立，能满足年份干支为“甲申”，十月十六日干支为“丁未”者，只有明嘉靖三年（1524）。因此天职国际怪医文三块，这正是杨斌夫人的镇墓券。发现者后来也对此作出了订正。
墓碑与镇墓券都属于俞氏，但为何分置两地？唯一的解释是，墓葬遭受了破坏。即现存的双室石墓，本是一座三室墓，其中一室早年被破坏了孔周三剑，而这正是安葬俞氏的墓室。三室墓中，杨斌居中重生之吴彤，按常理，其正妻俞氏应该葬在他的右侧；但在一种情况下，顺序会发生改变，那就是当土司的二房为田氏时。虽为侧室，但她必然占据右侧尊贵的位置，他姓正妻只能屈居在左。这充分显示了长期与杨氏联姻的田氏在杨氏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我称之为“以右为尊，以田为大”。另有一事也可彰显田氏的尊崇，那就是所有杨氏的妻室之中（包括二房），唯有田氏方能使用墓志铭郭家豪。正妻的地位，通过腰坑来体现，杨氏的葬俗中唯有正妻与土司自己才可以使用腰坑。杨斌的祖父，杨辉墓就是这样安排的。左侧的俞氏墓室后被破坏后，腰坑中的遗物被长距离移动，弃置于杨粲墓旁。若推论不缪，则现存的两个墓室，应分别葬杨斌与二房田氏。
当然，根据现有发现，也不排除这是一座四室或五室墓的可能。若为四室墓，则意味着排在墓葬最左侧的安葬俞氏和杨斌的两个墓室同时遭到破坏；若为五室，则除这二位外，葬在俞氏左侧的四房之墓也被损毁；剩下的最右侧的两室毛丝鼠，分别葬二房田氏和三房某氏。到底是哪种情况，需对该残墓进行细致的清理方可了然。
阴间的秩序，是阳界生活的另一种写照蛮荒囚徒。正妻固然尊贵，但田氏在杨氏社会生活中至高无上的地位，恰恰反映了土司通过联姻构建联盟、稳固统治的努力。

杨斌夫人墓碑与镇墓券（1.墓碑；2、3.镇墓券）
文案助理：耿明华
文字编辑：葛春培 田如萍
审稿：王小梅
新媒体制作：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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