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学哥工作19年送别10万具遗体，这个靖江人的故事你敢看吗？！-大靖江

力学哥工作19年送别10万具遗体，这个靖江人的故事你敢看吗？！-大靖江

力学哥
第4期
编辑/郭六一 刘卫辰
摄影/余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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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入门一样。我作为看门人，在这里送走了很多人。
——《入殓师》
7月17日，晨，天光乍破的时候，整个城市还未从睡梦中苏醒，马洲岛栏目组已经在奔赴目的地的路上。
在传统中国社会，死亡是一件谈之色变的事，连说这个字都是一种晦气。时至今日，在过年的时候，我们仍有不兴提“死”字的传统。
在这样一种文化氛围中，死亡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虽然我们都知道人终有一死，但每个人都觉得这个结局还离我们很遥远，而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往往措手不及。
而此次马洲岛栏目组的访谈对象却是一个见惯生死，甚至可以说是日日直面死亡的人，入殓师——唐剑。
▎听说我们要来了解入殓师，这个可爱敦实的男人认认真真准备了3页纸的笔记。
一天送别20具遗体，一个电话就要赶到现场
我们此次的访谈对象——唐剑，还有一年，就在入殓师这个岗位上工作了整整20年了。谈起选择这个行业的原因，他坦诚道：“我父亲是殡仪馆的退休员工，我也算是二代，但从事这个也是为了生计。”
98年3月的某天，是唐剑作为入殓师上岗的第一天，那时候的他还在上海荣华殡仪馆见习。虽然父亲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从小进出殡仪馆较寻常人多些，但轮到自己如此近距离接触遗体的时候还是非常害怕和紧张。90年代的设备远不如现在先进，经常遇到腐烂生蛆的遗体，令人呕吐不已，那种怪味会在鼻尖缠绕好几天，经久不散。
▎停灵间，一位逝者等待着最后一次的粉末上妆。
没有想象中的高薪，跟大多数事业单位一样，只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只不过不是朝九晚五。殡仪馆里每天正常的上班时间是5点，夏季或忙碌的季节，从凌晨1点就要开始工作。一月值7天24小时的班，基本全年无休。
▎三伏天，外界温度37.8℃，化妆间没有空调，还要穿着厚厚的防护服。
唐剑一天的主要工作内容大致是给遗体消毒防腐、清理逝者的面部、整理妆容、火化。
遗体整容的流程为：清理消毒、断肢修复、穿衣、头面部创伤恢复、遗体面部化妆。平常的遗体一般只需消毒穿衣后，做口眼闭合上个淡妆，使逝者面部祥和即可，男性遗体还要多一道刮胡工序。但如果是意外事故死亡的遗体，往往需要十几到几十个小时的修复时间。
而唐剑的工作，就是一天送别20具遗体，让这些逝者体体面面地上路。
▎图文唐剑在镜前一丝不苟地整理自己的工作服
“‘皖神舟67’沉船事故，死亡22人，也是我们过去帮忙处理尸体，连续工作40多个小时，整整两天一夜没合眼，不眠不休地对遗体进行修复，泡过水的遗体特别难处理。其实我们就跟部队差不多，哪里出了事故，一个电话就要立马赶过去。”
说到专业技能和以前的经历，这个一直在我们面前话语不多的汉子打开了话匣子。
“4·22大火牺牲的那名消防战士全身都碳化了，（为表示对牺牲战士的尊重同时避免引起读者不适，此处不放图。）整个修复难度很大，我们殡仪馆的同志们和外地专家联手修复了几十个小时，最大限度地恢复了牺牲烈士生前容貌。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让逝者体面地上路。”
▎消毒液、香头油、海绵块、各型号的粉刷，入殓用的粉底是由油彩和香油调和而成。
▎图文唐剑在调制遗体用的粉底
不能说“再见”、“一路走好”、“谢谢惠顾”
“生死之交遍布五湖四海，同城找不到人逛街约饭。”这是网上流传的一句关于殡葬行业从业者的调侃之语。另外，还有不能跟别人握手、不参加亲戚朋友喜事等等在网上流传的种种行内规则。
当马洲岛栏目组谈到“歧视”这个话题的时候，唐剑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有些人表面上会说理解，转过去就会说‘呸！晦气！’。但现在好多了，不过我们一般都很自觉，喜事都是托人带红包。婚礼，也只会参加至亲的。别人不主动和我们握手，我们是不会伸手的。但‘再见’、‘一路走好’、‘谢谢惠顾’是不能说的，这个我们有要求，可能是唯一不说这些的服务性行业吧。”
▎家属一次主动握手会让唐剑记得很久
大多数入殓师入行越久，朋友圈越小，不仅仅是因为社会偏见，大部分时候是因为入殓师这个工作基本上全年无休。
对于唐剑来说，他唯一的“社交活动”就是跑步。“一个人去健身，一个人随时去随时回，方便！”这背后，隐藏了这一职业的辛酸苦辣，和被“歧视”的无奈。
▎图为唐剑正在为一位患病去世的老人细致地上妆
送别了10万多遗体，永远习惯不了死亡
一年大约送别5000具遗体，寒来暑往，如今，唐剑大概见证了10万次生离死别。有耋耄老者，也有花季之年，甚至新生幼儿，见过时限已至而安详离去的老人，也安抚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见惯了生死，直面死亡，一颗心却并没有因此而麻木，他肯定地对马洲岛栏目组说：“永远习惯不了死亡，谁都怕死，并不是说我天天见到死亡就会因此减少害怕，变得麻木了，到了那天，我肯定还是害怕的。”
▎化妆好了的遗体送去见家属最后一面，进行告别。
每次送别都是一次伤心，工作快二十年了，面对有些场景，尤其是中年丧子，唐剑还是会忍不住悲痛落泪。
工作19年了，唯一一次来殡仪馆却没有正常工作，是娘舅去世，这一天他作为一名普通的逝者家属，没有穿上工作服，忘掉工作守则，可以跟普通人一样释放自己的悲痛与哀伤。
而当第二天他穿上制服，回到工作岗位，又重新变为那个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入殓师，所有悲伤与眼泪都深藏在那颗经历万千生死的心下，唯有通过他为逝者上妆的轻柔手法、送别逝者时90度的鞠躬，我们才能感受到这个不言不语的靖江汉子内心的柔软与对生命的尊敬。
▎火化炉的温度超过600℃，可以熔掉金器和子弹，工作三分钟就汗流浃背。
进这里的人都感叹
“人死之后不过一柸黄土”，离开后都忘了……
闲暇时间喜欢钓钓鱼，去健身房跑跑步，对于唐剑来说，珍惜拥有，活在当下，“看得开”可能是这份工作对他的最大影响。“我也见过很多人，在火化炉边感叹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怎么怎么的，赚那么多有什么用，管你是有钱人还是大官，死亡面前都一样。但是离开了没几天，他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争名夺利还是争名夺利。大概只有像我们这种天天在死亡氛围里的人，才能始终看淡名利。”
在殡仪馆，遗体唯一的等级区别也就是高档捡灰火化机和普通火化机的差别，高档的1600，普通的700。
▎人生终点站……
马洲岛 |访谈靖江殡仪馆馆长（节选）
Q：大约一年处理多少遗体？
A：按照6.7‰的死亡率，一般是一年5600具左右。冬夏季是高峰，忙的时候我自己也要开灵车出去接遗体。
Q：招工难吗？馆里的年轻人有么？
A：难，一般人家不愿意送孩子过来，上批从长沙招了4个年轻人，走了2个。
Q：外界传说是高薪职业，真的吗？
A：普通员工工资3000，福利按照一般事业单位待遇发放，月入过2万肯定是谣传，没有的，只能说是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Q：遗体上的金牙，或者一些遗物，会不会随遗体火化？
A：一般所有遗物我们原封不动，全部都随遗体一起送去火化，除非有易燃易爆物品，比如心脏起搏器、打火机等等。除此以外，我们绝对不会私自留下任何遗物，这是对逝者的不尊重，这事太缺德，我们不会这么做。
Q：火化会造成空气污染吗？
A：殡仪馆火化机排放最大的污染是汞和氯化氢，近年来我们在对污染治理上高投入，先后安装了火化机尾气处理设施及焚化炉治理设备，有效地改善了环境。对社会负责，对员工负责。往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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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照顾终将老去的你我？| 马洲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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