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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十五贯以量子力学为代表的现代科学与神棍-老枪George

发布时间: 2019-03-31 浏览: 387
以量子力学为代表的现代科学与神棍-老枪George

关于前半个问题,不幸的,现代科学还不能解释整个世界,这首先是因为科学诞生不过300年,而健全的现代科学体系才建立了不过一个世纪,年龄尚浅,更重要的是因为用科学解释现象的标准非常严苛,远远超过宗教、哲学、神秘主义或者其它任何一种认知。
举个例子,我们要问“闪电是什么?”,科学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提出一个“闪电是云层积累电荷达到极高电势后雪崩击穿了空气,形成了一段分支状的电弧”这样的假说,然后观察现象、设计实验、分析数据、撰写论文汉宫春晓图,交给其它物理学家和气象学家审查,然后发表论文,等待更大范围的物理学家和气象学家提出反对意见,然后观察现象开始重新来过,直到再也没有人能提出有效的反对,这才建立了一个公认的科学理论。
Nasa的全球闪电频率图,海洋闪电密度偏低是因为观测次数较少
但是对于宗教来说,就只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站出来说“那是神在发怒!”,这个问题就算回答完毕了,至于神为什么发怒,在怎样的情况下发怒,发怒以后怎么发出闪电,那就完全取决于长老有没有心情多讲一些故事,他非要说“神的旨意不可揣测!”,卑微的信徒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佛教金刚杵、雷神的锤子、宙斯的闪电,都是古印欧神话里风暴之神的闪电的变体
看起来,现代科学背负起这么沉重的标准负担,似乎应该解释能力更差才对,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样严格的标准将所有科学家的智慧系统地集中起来,成为人类自有文明以来最强大的认知体系,我们的认知范围从普朗克尺度的基本粒子到近千亿光年的可见宇宙燃情克利夫兰,从决定意识的复杂神经活动到形成晶体的规律分子排布,从阿秒瞬间的化学键断裂到百亿年光阴的横行演化——现代科学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必然还会不断加深,这毫无疑问。
现代科学在空间尺度上至少跨越了42个数量级,这是常人不可思议的宏大
在这里,当然不可能用只言片语向读者阐述现代科学的伟大,但对任何一个具体的问题来说,现代科学给出的那个回答总是当前最好的回答,对任何一个具体的问题来说,如果现代科学还无法给出回答,那么其它任何认知也不能给出回答——这对于宗教的拥护者来说是惹人生气的观点,但是此处也不予辩驳,我想用罗素爵士的一段话引出下文。

所以不妨将后半个问题的结论摆在前面:现代科学作为认知,先天地不承认一切超自然存在,拒斥一切神灵徐宥箴,对抗一切宗教,这不因为“科学发现了什么”,而因为“科学是什么”——换句话说,无论有没有量子论,抑或任何一种理论,李晞彤现代科学都容不下神。
我们首先应该区分三个概念:知识、科学和科学知识。
“知识”的定义非常简单,就是那些被人确信,并用来解释现象的理论,比如现代人用“地球自西向东转”这个理论解释“太阳东升西落”,基督徒用“神造万物”这个理论解释“地球上有生命”。而获取这些理论的行为,就是“认知”——也就是说“所有的知识都是理论”(注意:“1+1=2”是个形式化的定义,它表示“1之后的下1个自然数是2”,而“平行线不想交”则是个理论,我们的确可以找到相交的平行线,比如在曲面上)
日心说并不比地心说更加正确,毕竟参考系可以任意选取,但是日心说更容易计算
“科学”的定义就相当复杂了。科学哲学的一切任务就是讨论“什么是科学”,然而这门学科直到今天都没有消亡,所以这里只提出一些简单的概括:科学是一种认知方式,它将可观察的现象作为可靠性的最高裁决。科学哲学的大部分议题都是我们应该如何执行这种裁决,以及这种裁决正在如何执行。
复旦大学这本《科学哲学》可以当作不错的科学哲学入门读物
这本混账地译作《对“伪心理学”说不》的《直面心理学》更值得读,它是本科学方法书籍
“科学知识”就是用科学获得的知识,比如我们在古生物学、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等学科的具体实践中得出了“进化论”,再用进化论解释生物在历史中发生的变化——因此要格外注意,我们在中小学通识教育中学到的都是“科学知识”, 要到大学毕业成为研究生,从事具体的科研活动之后,才开始领教什么是“科学”。换句话说,对于那些不从事科研的人来说,他们就只能接触到科学知识,而参与不到科学本身中去。所以一个人可以在掌握很多科学知识的同时对科学本身一无所知,这不幸地成为了绝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
到这里,我们实际上已经回答了这个题目:科学既然将一切知识的可靠性建立在可观察的现象上,那么一切建立于“超自然”的理论都不能与科学相容——因为“超自然”这个概念先天地蕴含了“不可观察”。耶和华、狐狸精、天使抑或是真气,这些超自然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不能拿出任何有效果的观察方法,一个人可以把撞鬼经历说得声情并茂,可以把对神爱世人说得涕泗横流,但他绝对无法告诉你怎样观察鬼魂或者上帝,只能寄托于“心诚则灵”的想象力。
如果你要相信鬼魂神明, 请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相信“英国女王是外形大蜥蜴变的?”
也就是说,神只要不可观察,科学当中就没有它的位置,一切源自神的理论也都不能被科学视为知识,不能用来解释其它现象;反之要把神纳入科学的体系,那就必须承认神是“可以观察的现象”,那么神就不再是神,而是客观世界的普通事物了——比如在人类学下属的宗教学当中,神就只是特定人群中的文化、心理和符号现象,不再具有任何超自然力量。
像混乱博物馆这样讨论宗教,就是宗教学
所以针对这个题目本身,我们要重新申述一遍答案:只要神不肯不当神,那么无论有没有量子论,抑或任何一种理论,现代科学都没有给神留下任何位置。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我们接着就要面对一系列重大问题,下面只给出最扼要的回答,至于详细的阐述,欢迎读者们单独提问。宗教和科学都宣称自己能够解释整个世界,凭什么科学就更可信?
因为只有科学能履行它的承诺。它说要解决饥荒,就用人工固氮在化肥所到之处消灭了所有饥荒,它说要指引道路,就以GPS在5.1亿平方公里的地球表面将我的位置误差缩小到1米之内,让我们一开手机就知道最近的摩拜单车在哪里。如果拜菩萨真的能求子得子,我们也不需要试管婴儿了。
如果没有合成氨代表的化工业,这个世界上至少有50亿人不能存在,包括你
在科学上不可观察就等于不存在吗?
是的,在科学上不可观察就等于不存在。因为现代科学已经将“可观察”等同于“可以影响客观世界”,那么“凡能影响客观世界的存在都可观察”,所以“不可观察的存在就不能影响客观世界”,这个谓词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定义——如果你一定要相信一个不能影响客观世界的存在,那么不妨搜索一下“车库里的龙”。
我的车库里就是有条龙林贤顺,你让我给你看证据,我就不给你看证据,你有什么办法?
的确有成比例的科学家相信宗教,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现代科学体系已经非常完善,足已抵抗具体操作者的主观意见:科学家自己关上门来信什么都行,但只要从事公开的科学研究就无法使用任何宗教观点,引述宗教观点作为论据就意味着研究不能通过评议,意味着研究作废——也就是说华胥引百度云,科学家可以信宗教,但科学并不会因此有所改变,就好像一个人可以讨厌英语,但六级考试不会因此允许他写拼音。
相信宗教的科学家不但不多,而且在崩溃式地减少王音棋微博,尾列来自《自然》杂志1998年的调查
“达尔文临终忏悔,放弃了进化论”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谣言,由一个虔诚的女教徒捏造
罗马教廷承认进化论,朱清时把量子论套入佛教,这是否意味着科学和宗教能够兼容?
这恰恰是在公众舆论中,宗教攻击科学的强大手段琉璃夜。现代科学建立在漫长而艰苦卓绝的学习和探索之后,它的语言总是抽象而晦涩;宗教却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软硬兼施笼络每个阶层的信众,他的语言总是生动而雄辩。无论教廷承认进化论,还是朱清时胡诌量子论,都是利用了公众在科学语言上的相对无知,利用了自己在媒体舆论中的强大影响,做出先科学一步的姿态,甚至是攀附科学,抬高自己
化学进化才是人类揭示生命起源的真正努力
尤其后者,不无愤怒地说,他自己虽然对量子力学也根本是个外行,但知道自己是个著名的院士高杨一莎,知道公众相信“科学家啥都懂”,知道这足以让他只手遮天恋恋星尘,妖言惑众才肆无忌惮——“反正你们啥也不懂,还不是先下手为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弦论中“卡拉比-丘成桐流形”(Calabi–Yau manifold)在平面上的投影
当现代科学的实践者呕心沥血用微积分、拓扑学、群论等等复杂的数学工具研究高能物理结出累累硕果的时候,他们却坐享其成来一句“物理学已步入禅境”,这就如同在无法通往景区的小路上私收过路费,还要指着远方说一句:“看见那座山没有?这条路是去山顶的近道,大师在那里等着呢,这座农家院就是他办的,买点儿大师的纪念品吧?”
最后荣兰祥,现代科学能解决终极关怀和道德问题,而且更加胜任龙脊康,但是与本问题关系较远尹小骏,这里更加从略,秦腔十五贯只引用我在自己书中的一段话:
我很喜欢《少年派》的这个镜头,无论你相信什么,黑影总会跃出水面
人类解释世界的欲望从来不逊色于生存的欲望,但世界是那样的错综复杂,发现其中的规律漫长而艰巨,远远超出了苏美尔人力所能及,这招致了一种最深刻的惶恐不安:世界笼罩着一层拂不散的迷雾,自己的行为会招致怎样的结果无从推测,一想到那些已经发生过的灾祸在未来仍然可能发生,就仿佛置于身汪洋中的扁舟上,水面下却游弋着庞大的黑影不知为何物。
每每陷入这样的不安,任何看似规律的东西都会像救命的稻草一样不可捐弃,人们不断以它为标准诠释自己的观察,并且构思很多故事使其圆满,以便能重返真理的彼岸。这来之不易的彼岸因此弥足珍贵,容不得他人破坏,于是无知、困惑、神秘、教条,这个循环的链条就概括了人类在历史上绝大多数的认知过程。
作者简介/
刘大可: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博士后研究。现任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研究生处处长、教授、研究生导师、学术委员会委员、会展研究中心主任,同时兼任中国国际贸易学会会展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展览馆协会展览理论委员会副主任、澳门展贸协会顾问等。
主要研究领域:商务旅游、会展经济与管理
主要研究成果:主持由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等机构委托的会展和商务旅游方面的研究课题20余项,公开出版《商务旅游》、《会展营销教程》、《会展经济理论与实务》等著作和教材6部;在《经济科学》、《经济学家》、《Tourism Recreation Research》等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40余篇,其中不少被《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等有重要影响的学术期刊转载,2003年曾获孙冶方经济科学著作奖(合著)。
曾接受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众多媒体的采访特工狂妻,曾多次应邀赴美国、德国、澳大利亚、香港和澳门等国家和地区进行学术交流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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